实践派恋爱理论专家

老何说,要和陌生人恋爱,千万不要跟朋友恋爱。

我一口干掉杯子里的啤酒,抬眼瞄了一下对面的人,他正捡起一根串着大腰子的铁钎子。他的杯子已经空了,面前摆着的几个啤酒瓶也空了,我重新启开两瓶啤酒,一瓶帮我俩的空杯子倒满,另一瓶直接放在了他眼前,意思让他喝完了自己倒上。

我对面的这个人就是老何,一个“实践派恋爱理论专家”。

继续阅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老王最近把偷偷存了大半辈子的私房钱投进了股市,不算多,大概有三四万。

这些钱是老王多年来省吃俭用攒起来的,谁都没说过。最近他听说不少人从股市里赚得盘满钵满,心里也泛起了痒痒,也想着把躺在银行账户睡大觉的小金库拿出来让它“钱生钱”。于是跟着单位的同事学了几天,明白了怎么开户怎么交易,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用私房钱炒股可得小心翼翼,不管是亏了还是赚了都不能声张,就连在家看盘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地进行,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老伴儿发现,引发家庭大战危机。

继续阅读

冒险人生

“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吗?”

终于,张楚云问出了这个在他心里酝酿了很久的问题,然后盯着对面女孩明亮的眼睛,希望从她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这是张楚云第一次跟这个女孩的搭讪。对于生性腼腆木讷的张楚云来说,跟女孩子搭讪从来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之前他们的关系不过是每天早上搭乘同一班公交车,到同一座写字楼上下班。不过张楚云和她分属不同的公司,位于大厦不同的楼层,业务上没有任何往来。虽然他们一起上班下班很多次,可是他却对她一无所知。

继续阅读

伤城故事

张强在一座繁华的大城市上了四年大学,毕业以后很长时间没找到满意的工作,最后到了现在这座小城工作。今年是他来到这座小城的第二年。

小城很小,是一座二线城市的县级市,连火车站都没有。回趟家都得先坐一个半小时的长途汽车到市里,然后再打车到火车站。

刚到小城工作的时候,张强感觉到很大的心理落差,觉得这里的生活简直糟糕透了。小城到处都是一副破旧的样子,甚至没有一条干净宽敞的公路。晚上到了九点钟,几乎所有的商场超市就全部关门打烊了,半夜饿了想出门买点东西都找不到地方。

这与他上学时生活过的大城市简直是天壤之别。那时候他时常在周末跟同学去网吧通宵打游戏,饿了就到外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吃的,到了节假日还有各种同城聚会,平时也会参加咖啡屋茶座的演讲活动,在这些娱乐活动中,张强结识了很多跟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

而来到小城没多久,张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宅男。 整天繁忙的工作,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认识新朋友,交际圈局限于公司的同事中。

下了班的娱乐活动无非看看电影上上网,很快就得上床睡觉,不然第二天上班会没精神。周末还时常加班,更加剥夺了他的自由时间,让他时常感觉自己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械时钟,一直沿着相同的轨迹转圈。

开始的时候他还时常跟原来的朋友打打电话聊聊天,不过日子长了,距离感让大家变得彼此生疏起来,也没有了太多的共同话题。

最后,张强也只能把每天想说的话发到微博上,虽然也没几个人能看到,但是总算满足了他倾诉的欲望。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强会想家,想起家里的温暖,还有慈爱的爸妈,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工作多赚钱,将来好好孝敬他们。张强曾经一味想离开他们身边自己闯世界,当真正身处世界中却又强烈的想寻求他们的庇护。

半年以后,张强开始习惯这样朝九晚五的生活。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他觉得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能体现他的价值,才能让他感觉不到孤单。他也没想过跟别人争什么,只想把自己的工作最好,将来即使跳槽也能在履历表上有点东西。

下了班依然看电影,这半年时间,他把之前想看的电影通通看了一遍,还从网上找来最近几年各大电影节获奖电影名单以及电影评论网站的排行榜单,只要稍微能提起兴趣的就全都看了一遍。电影院新上映的电影,他也会挑周末不加班的时间去看,每次都是一个人,他不喜欢爆米花,所以只买一杯饮料。

再后来,开始有同事给他介绍女朋友。张强上大学时曾经有女朋友,那时候的感情最纯真,两个人彼此吸引,相互爱慕,没有房子车子票子的羁绊,像极了柏拉图的精神恋爱。不过在临近毕业时,两人还是分手了。张强的女朋友在老家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异地分离以及充满不确定的未来,理想终究敌不过现实。

分手以后的张强并没有像电影小说里失恋的男女主人公那样借酒消愁,他反而觉得十分平静,从听到女友提出分手开始,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整天待在宿舍里改论文,把论文里的每一个数据又仔细核对了一遍,然后又斟酌了用词是否恰当,甚至标点符号都认真校对了一遍。饿了去食堂买一份快餐,困了倒头就睡。一周以后,室友们才知道了他分手的消息。

从毕业到工作的这段时间,张强收到好几张原来朋友以及现在同事的结婚请帖,看到他们结婚时幸福甜蜜的样子,他心里也会产生羡慕。毕竟他曾经也幻想过这样的场景,眼前所看到的似曾相识。

不过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的时候,他却拒绝了。不是因为放不下之前的感情,相反张强自己觉得已经完全放下了,偶尔也会想起前女友,毕竟在一起两年多,很多回忆里有她的身影这一点也不奇怪。他说自己一个人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现在没想过谈恋爱的事。别人觉得张强是异类,因为公司跟张强同龄的单身男同事都在着急找对象,巴不得发动所有认识的人帮自己介绍个对象赶紧结婚。

时间慢慢流淌,转眼一年过去了。张强在适应了小城生活之初,觉得小城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繁华与灯红酒绿,可是也没有大城市的喧嚣浮华与人情冷漠,这里的人生活平静自在,自己也有时间做喜欢的事,看电影读书上网,生活也充满了惬意。不过这种惬意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张强就开始厌倦小城的生活。厌倦以后,小城在他的眼中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印象——破旧、萧条。

工作也没有了实现自我价值的感觉,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情,而且还时常忙得忘记了喝水,不过是为了赚那么一点糊口的钱,为什么要那么拼?张强感觉那时的自己简直太傻了,整天沉浸在领导为他编织的美好前景中,而现在他只觉得前途一片茫然。

他想辞职,可是还没想好辞职以后去哪里。朋友还是那么几个,偶尔一起去吃饭唱歌,开几句可有可无的玩笑。在这里张强一直没有遇到跟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没有人愿意听他分享他刚刚从网上发现的新鲜玩意,对他时不时冒出来的想法更是不感兴趣。

所有的这些,他始终没人沟通,只能写在微博里。一年的时间他发现自己的微博数量居然增加了将近一千条。 张强又感到了孤单,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

因为孤单,他开始吃很多东西。晚饭过后,他总是接着吃很多饼干、蛋糕这类含糖分高的食品。糖分解产生的热量使他觉得温暖,咀嚼的动作让他暂时忘记孤单。

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看着闹钟的秒针一格一格的跳动,想象那就是时间的跳跃,迟迟不愿关掉床头的台灯去睡觉。 终于,在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二年,张强还是辞职了。他没有跟家里人商量,甚至没有告诉他们。

张强打包好自己的行李,一年多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带了两个行李箱,现在打包完自己的物品还是两个行李箱,不多也不少。跟房东退了房子,央求了房东半天才拿回了还没到期的几个月的房租。在离开小城之前,临走的时候张强对小城人又增加了一种厌恶的情感,给他们的标签又多一个——市侩。

张强独立拖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到了车站,买票,然后又把两个行李箱拖到车上。没有人来送他,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车发动了,周围的人和物开始倒退,他真正要离开这座小城了。

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张强看到一辆摩托车倒在路中间,旁边停着一辆汽车,车门右侧凹陷进去,地上还有散落的摩托车零件和血迹。路边几个看热闹的人在窃窃私语。

张强想如果他是骑摩托的人就好了,最好能在撞车之后当场死亡,这样他就不用承受任何痛苦。而且最好发生在上下班的路上,这样他的家人能获得事故赔偿、公司的抚恤金以及意外伤害保险三份赔偿金,那些钱应该够爸妈安享晚年了。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有过一辆摩托车。

经过路边弹吉他唱歌的陌生人,你可能会给他一些零钱;路过我的故事,你是否也愿意这样做?我可是在网上出售故事养家糊口的人呢。

土狗

它是一条土狗,洋气一点的叫法是“中华田园犬”。它浑身的毛颜色像黄土一般,两只小而尖的耳朵向上竖起,跟奔跑在农村广阔土地上的万千土狗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它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当我们叫它的时候,只要喊一声“狗”,它便知道是在唤它。

狗,便是它的名字。

狗刚满月就被我大姑从它狗娘的窝里抱了出来,带到了我家。从我记事开始,它就守在我家大门口看家,一看就是十年。它生长在农村,命运便注定了是看家护院,防贼防盗。一根锁链羁绊着它的自由,一个铺着草垫子的木头盒子承载了它的一生。

继续阅读

妈妈的黑暗料理

小时候我最害怕吃两样东西,一个是茄子,另一个是豇豆。之所以害怕,完全是拜我妈所赐。

在我家,厨房重地一向都是我妈的主战场。从小到大我家里没买过一本烹饪书,她也不太喜欢看电视烹饪节目,她所有做菜的能力都是师从于我姥姥,再加上后来自己融会贯通的悟性以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掌握了能够做一大桌子八个菜的技能。

据我爸说,结婚前我妈只会西红柿炒鸡蛋跟包饺子,我姥姥觉得姑娘家要是不会做饭,嫁到人家家里肯定要受婆婆欺负的,才对我妈进行了“魔鬼式的集训”——每天的一日三餐均由我妈做。在一个星期内,我妈的做菜水平从西红柿炒鸡蛋飞跃到了青椒炒肉丝。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