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离春节假期还有好几天的时候就开始盘算回家的时候要带的东西。回家的当天起了个大早,天还蒙蒙亮便带着大包小包出门了,经过将近六个小时车程终于回到家中,还好不算远。家里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大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父母头上的白头发越来越多了。帮着父母收拾打扫一下,剁肉馅包饺子,吃完年夜饭守着电视机看春晚,这就过年了。

现在人都说过年没有年味了,过年跟过个长点星期天没什么两样。小时候盼着过年,那时过年有新衣服穿,每天有吃不完的好吃的,亲戚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嗑瓜子打扑克,有很多小伙伴陪着一起放鞭炮打雪仗。而现在新衣服想穿随时都可以买,好吃的东西不管有多稀奇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过年了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的时间也比以前的时间少了,不是成家了就是出门旅行了,现在一年到头都很少下雪了,放个鞭炮还要担心污染环境引发PM2.5浓度指数爆表。小时候过年给长辈拜年可以收到压岁钱红包,如今一样给长辈拜年,拜完年却要给小孩子包红包。一转眼,哥哥姐姐们全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我也从当年收压岁钱红包的小孩子变成了现在这些孩子们的叔叔舅舅。


小时候家里住的是带院子的平房,挺要好的朋友都住在附近不远。一到过年的时候,小伙伴们跟撒了欢似的在外面疯玩。一块放鞭炮,买塑料枪玩枪战游戏,下雪的时候打雪仗堆雪人。那时经常把一整挂鞭炮拆开,拿出一个点着在手里停两三秒再扔出去,看鞭炮在半空中爆炸的样子。现在想来居然觉得挺危险的,当时却一点还怕的感觉也没有真是无知无畏。小时候也乐意放鞭炮,家里的大人也不反对。那时每到过年的时候,我爸都会给我买一盘那种在地上一摔就响的鞭炮,每天给我一点儿,放完就不给了,生怕我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就放完了。现在也没了小时候那种放鞭炮的激情,搬到了楼房里,有时候听到楼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觉得这声音有点扰民了。不过现在的小孩子似乎也不怎么喜欢过年的时候放鞭炮了,甚至都不怎么喜欢到外面玩了,他们更喜欢的是电脑游戏和iPad。

时间过得真快,物是人非了。现在过年春运成了一次人口的大迁徙,买火车票简直像打仗。年前一家在东北的朋友让我帮他买两张回家的火车票,一下班他就守在电脑前严阵以待,时间刚到六点跟疯了似的刷新12306的网页,最后终于抢到两张回家的火车票。后来我才知道,除了我之外,他还请了两位同事帮忙抢票。想回家过年,车票这档子事儿就一下拦住了不少人的去路。运气好抢到回家的车票,回到家里还要有各种应酬,同时更要面对更多热情的『拷问』——现在的工作每月赚多少钱?有没有女朋友?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没女朋友怎么不找啊?结婚了的什么时候生孩子?面对如此之多的热切关怀,也只能报以灿烂的笑容回答:『马上就有!』过年回家,还有小学同学聚会、初中同学聚会、高中同学聚会,还上学的时候聚会只是单纯凑一起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工作以后这种聚会逐渐变了味,话题从最初的联络感情成了工作车子票子等虚情假意的客套话。一个春节七天假期下来,发现钱花了不少,酒喝了不少,不仅没有节日应有的放松身心的感觉,反而比上班的时候更累了。

如今年味最浓的地方莫过于各大商场,随处可见挂着传统的大红色中国结红灯笼,几乎每个柜台上都写着各种各样的促销信息,商场的广播里更是充斥着喜气洋洋的音乐,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在这些浓烈的节日氛围表象之后,不断地刺激消费者的购买欲,完成这一年最后的销售额。

年味儿越来越淡了,很多传统习俗在一年年的传承中逐渐被人淡忘了,过年仅仅变成了一家人团聚的理由。平日漂泊在外一年到头难得回家的游子大多会在这个传统节日,不远千山万水回到家中,只为了能够陪年迈的父亲母亲聊聊天吃吃饭。过年过的就是团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吃饭,对父母来说比每月收到从远方寄来的钱要开心的多。而家这个概念,对于每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来说都是一种归宿,一种在内心深处不管漂多远都无法割舍的情怀。其实过年回家就是一种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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